辞月🎶

相携重游十里春。

一点碎碎念的天狗 虚无游行

主要是裟罗单人视角  一些自己关于人物的理解x

私心tag致歉


隐约雷鸣,但盼风雨,纵有风雨来,我未留于此。

“好了,可惜我没有治愈的能力,没法让你再好受一些。”九条裟罗一手扣住捕兽夹底部,另一只手借巧劲打开了捕兽夹。被夹伤前腿的狐狸耷拉着耳朵,轻轻嘤了几声表示感谢。“ 过几天我试试和附近的村子还有社奉行沟通一下,看看能不能为那些年轻的猎人找些简单的活计做。”狐狸身上的毛有些燥,九条裟罗轻轻梳理着狐狸的毛发。忽然远处传来锣鼓声,狐狸倏地竖起了耳朵,朝声音的反方向逃走了。

九条裟罗睁开眼睛,看到一堵白墙,刚刚脱身于梦中明亮的森林,她也很快适应了略微有些昏暗的房间。她很少待在自己的房间里,因此屋内的陈设也极为简单。今天是节日的最后一天,锣鼓声还是早早地响了起来,不过乐声显然离天领奉行还有一定距离,因而听不到游人的喧嚣,只剩一重一重的乐鼓声了。九条裟罗眯了眯眼,既然已经醒了,她还是决定立刻从床上起来。将军大人的塑像被好好地摆在架子的最高一层,下一层是一个没有任何花纹的瓷瓶,养了有一段时间的绿植已经兴致勃勃地朝窗子长去了。这是裟罗从城外的村子里带回来的,当时只觉得亲切又眼熟,后来才想起来自己以前生活在山林里面时,经常用这种植物叶子的汁液来治愈外伤。不过当时与反抗军的战事正紧,记不得这样的小事也是正常的事情。

那时正好幕府军打了败仗,双方的伤亡都相当惨重。珊瑚宫心海和异乡旅者确实使反抗军士气大振。那次幕府军从海滩边撤回九条阵屋的时候,海滩边象征武人精神的血斛仍然开的正盛,裟罗无意看见其中一朵。大半朵花被武士的刀锋斩下,茎上残留着的花瓣切口光滑而平整,那些被斩落的红色花瓣早已被踏入泥土里。或许这就是武人最终的命运,终将归于永恒寂寥的山林与海滩,成为这地脉中亘古不变,不曾消弭也不曾灭亡的幽灵。裟罗留在后方,破空的箭矢将电流传导向被它破开的空气,电光照耀之下,旅者拔剑击落了箭矢。

...想必她的胳膊一定麻了吧。裟罗回头瞥见剑锋扬起利落的风,雷光被疾风撕扯殆尽。

战败后将军大人召裟罗前往天守阁。将军大人总是这样,很少加以奖赏,也很少有所怪罪,天守阁总是平和而冷清,无论嚣起怎样的灾变,于它而言似乎也只是永恒的洪流里的小小波涛、有几只团雀停在阁前的梦见木梢头,或者在地上蹦蹦跳跳。裟罗跪坐在厅前,她要等将军大人先读完家主的折子,再开始汇报前线的战况。一只团雀落在裟罗手边,轻轻啄了啄天狗尚未收起的鸦羽,作为回报,裟罗也悄悄替它理了理羽毛,被顺了毛的团雀心满意足地飞走了。

裟罗汇报完后天色也已经有些暗了,天上积起了厚厚的乌云,似乎要下雨了。团雀们也早早地飞回了自己的巢穴,她这便结束了自己的汇报。将军独自立于殿上,看不出喜悲。裟罗在面对自己屋子里的将军像时,也曾经私下揣度将军所谓的永恒是否就是一成不变,人们千年如一日地穿过町街,团雀千年如一日地停留在停留在梦见木枝头,这当然是可以做到的,可是也许小仓屋不在了,九十九屋的主人也换了姓氏,团雀不再是金色的了,还有远方的红色团雀在这里停留。要是要把这些东西都留下,那怎么做得到呢?人的生命不过是须臾中的一场游行,喂团雀的老妇人年纪大了,腿脚不方便了,也许她去世后,团雀也许就不上天守阁来了。裟罗望着将军大人的背影,只是匆匆再看了一眼,便敛起羽翼辞行了。她将家中将军大人的塑像视为挚友,可即使面对这位“挚友”她也不曾将自己的心声吐露半分。她心中所想所念究竟为何物?裟罗常常这样想,不像是饥饿口渴时希望找到的树莓,不像是能治愈伤痛的草药,也不像是无聊时遇到的能吐人言的狐妖。如果非要说的话,像是裟罗刚被九条家主带到稻妻城时,在九十九物看到的一只金色的团雀。虽然商标上写着的是“金丝雀”,不过小裟罗还是认出了那是一只团雀。

它的啾鸣声格外悦耳,确实是和别的团雀不同的,但它似乎并没有作为观赏物的自觉,总是扑腾着翅膀想要从笼子里脱身。想要买下它,放走它,可是九条家主前几天刚因为小裟罗和军营中的士兵玩闹而大发脾气,他绝不可能同意裟罗去买一只团雀。小裟罗只好在每天路过町街时,悄悄看上一眼,装作不经意地一眼扫过掉了些毛的团雀——她太怕被家主发现了。三天后,她听老板娘说起,聪明的团雀啄开了固定笼子门的竹枝,悄悄飞走了。

那时的小裟罗心里是隐隐有些欢欣和失落的,尽管她并不明白其中原因。后来这种情感在她被将军大人任命为幕府将军的时候醒来了,磨去幼时的青涩与天真,裟罗仰望高高在上的天守阁,与自由自在地飞翔在天空的同族不同,裟罗在稻妻城中长大,心智大体上与她那两位名义上的兄长也无二致,可她也有独特的地方。少年人的轻狂似乎丢在山林中了,将军大人念到九条裟罗的名字,她便如那些年长的功臣那样谦逊地低下头,眼中的天守阁变成了灰色的地面。裟罗忽然就懂了,她是年轻的将领,为将军大人立过战功,为九条家取得过荣耀,可是她立下的战功对于永恒而言本就是可有可无的,永恒将一切化为虚无,有些东西裟罗不用抬头就能想象,比如将军大人独自立与天守阁前,微微阖眼时眼角的泪痣轻轻颤动的样子。虽然裟罗每次只敢匆匆地看上一眼,可毕竟她看过那么多次。

想到这里,裟罗便对着生机勃勃的绿植笑了一笑,拉开了帘子使它能得到更多的阳光,再为它加了些水。做完这些后,她对着将军像微微鞠躬,紧接着出门去训练场了。

路途中裟罗又抬头远远地望着天守阁,它庄严神圣,仿佛立于九天之上。这条路上来往的人不少,偶尔也有人抬头看看天守阁,再感慨一句什么。眼狩令推行时,裟罗并没有设想过自己失去了神之眼的情形,于她而言,神明于此刻投下视线,回应了小天狗有关“守护”与“生”的心愿,神之眼在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具备了所有的意义,即使“生”于永恒相悖,将军大人仍然应允了愿望存在。

那么,至少在永恒的死亡到来之前。

身披戎装的九条裟罗在训练场上弯弓搭箭,雷光脱弦。

正中靶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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